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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勃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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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勃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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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闲】范闲死了

里头每个人的时间线不同,同场景下才相同


范闲死了,在回京的途中,被言冰云一剑捅死,没来得及救回来。

——



宫内


       庆帝听着旁边太监的话,抬手拉弓眯眼瞄准盔甲中心,放手将箭射了出去,箭射中中心穿透盔甲没入半截,可以由此想象到拉弓之人所用力度之大。庆帝放下手中的弓看了眼射出去的箭,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叹了一声,语气不明地说了一句:“可惜了啊.......下去吧。”


       可惜了那谋划了十几年的棋局,可惜那神庙的信息终究还是没拿到手,也可惜了一块上好的磨刀石啊。


(庆帝没有心:D)




监查院内


       陈萍萍沉着一张脸看着地上的花,手里死死捏着轮椅的把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的青筋都浮了起来,手部还有些抖动。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说了起来:“我以为这些花会死,结果被范闲救回来了,现在长得都挺好的。”陈萍萍停下话语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范闲说他是这些花的天命,可这些花现在活得好好的,他们的天命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


       一直站在一边守着的影子看着那坐在轮椅上难得情绪失控,没了平日里那份十拿九稳的人,不知为何想起上一次范闲晃悠着那带着卷卷的马尾凑到自己面前,问他穿这么一身戴这个面具闷不闷,流汗了怎么办的情景。那带着卷的马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晃悠到了心里去,带着痒,现如今倒变成了疼,细针扎过一般,一阵一阵。“你该知道的。”


       陈萍萍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发狠:“你这是在怨我么!!!”

       影子安静了一会儿,语气平淡地说出了陈萍萍之前心里一直记着却又强压下去的担忧,“当你撤走黑骑的时候,就该料到范闲会死。”

      “我料到的是他不会死!范闲也不该死!这孩子………我怎么会让这孩子死呢…”陈萍萍猛地歪过身体,有些嘶吼地反驳着,而后声音又忽的弱了下去,一直挺直的背部弯了些许,眼神中的光也暗了下去。


       他想到过的,这一种结果他怎么可能没想到过,在刹那间,被他死死地压在了心底里,却又如同阴霾一般笼罩在心头不曾散去。他不肯去细细思考这个可能性,他想着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他也不能去想,他怕自己舍不得,他不甘心这么多年的计划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付诸东流,他想为小姐复仇,那是小姐的孩子,小姐的孩子也理应是愿意为小姐报仇的,他怎么能收手!在那样想过之后,心又开始一点点变硬了起来,而在太平别院时,范建那一声声的质问又如同利剑般劈开了那层硬壳直刺内里,令人痛和悔,也越发的心慌起来,但他能怎么办呢?他已经做了决定,他就得接着走下去,不能回头。


       他当年没能护住小姐,最后只能守着小姐留下的花,一旦离开几天,便会记挂着担忧着那些花死了,而如今花还被他护的好好的,小姐的孩子却被自己的计划亲手弄没了。他回想了当年小姐还在的时候,想了这些年里一直筹谋的计划,想了范闲。自从范闲来了监查院,阳光似乎终于照射到了监查院的上头,让监查院变得明媚起来,有了生气,三处那还时常传出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而现如今范闲走了,似乎也带走了那片阳光,三处那也变得安静起来。陈萍萍只觉得心底里传来了一阵一阵的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又想到了宫里的那个人,咬紧了牙关,眼神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闭起双眼平复心中的情绪,再睁开时,眼神中带着比以往更为明亮的坚定。

       

       护住了花,护不住人,终究是做错了。但路,还是要接着走下去的,有些代价,也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范府


       范闲死了,范府挂上了白色的灯笼,气氛沉重,空气中也弥漫着浓烈的悲伤,每个人的脸上也都带着哀容。范建和柳如玉的眼眶泛红,但是他们必须好好操办这场葬礼,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没有想到范家居然这么快就需要操办丧葬之事,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所以只能强撑着哀痛让自己不要倒下。


       范若若和范思辙则都安安静静地穿着一身麻衣跪在棺材旁边守着,范若若脸上挂满了泪水,时不时拿起手中的帕子擦掉,帕子已经被泪水浸湿,而眼里的泪水却总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偶有忍不住的时候吸了吸鼻子才发出一声啜泣,眼眶和鼻尖已是哭的通红,她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去嚎嚎大哭发泄心中的悲痛了,只能这么静静地看着哥哥的尸体。


       当看到哥哥的尸体的时候,她全身的力气就仿佛一下子被抽干随着哥哥去了,那个会一直护着自己,和自己分享各种事情的哥哥就这么没了,自己再也没有哥哥了,就连这具尸体,也会在几天后下葬,到时候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可是她还没看够呀,她还有好多话要和哥哥说呢。


       范思辙也是红着眼睛,面无表情,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在看到王启年他们送来范闲的尸体,说范闲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直接被惊呆了,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傻傻地回到屋内,看着大家急急忙忙地走来走去,直到他走到范闲面前,伸手碰了一下范闲的脸。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哀痛的情绪也一下子涌了起来,猛地一下哭出了声,眼泪也一次性在那一天哭了个干净,而后整个人安静沉默了下来,难受地不想开口。范闲对他一直挺好的,虽然偶尔会戏弄他,但是真的对他很不错,还给他卖书赚钱,他也是真的把范闲当哥哥了,他还等着催范闲更新红楼,多写些书给他卖让他赚更多的钱呢,怎么去了趟北齐,回来后一下子全都变了呢,当初就不该给他喝那碗壮行酒的。


       费介也在范府待着,穿着一身麻衣站在棺材一旁,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一言不发地盯着棺材里的人看着,偶尔低头抬手掩面擦了擦泪水。他一直当做儿子一般,说过要给他送终的徒弟现在就躺在棺材里面,范闲去北齐,他没能拦住,就如同当时陈萍萍的腿他没能护住一样,留下了无尽的悔,和挥之不去的念头,想着如果当时拦住了,是不是现在就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范闲还那么年轻,他的未来还那么长,愣是就这么停在了终点。费介看着范闲那张没了血色的脸,心里想着自己当时说过的话,又想起在监查院大牢里关着的言冰云,想起京都城里的人,他等着,等着范闲的事处理好了,再好好地算算这一笔账。




五竹


       五竹抱着一支铁钎静坐在一个墓碑的旁边守着,他没有别的事需要去做,但是他记得范闲曾经说过,希望他能一起陪着他,陪他到老。范闲还说过,指不定以后最后一眼看的人也是他,但是他没有做到,范闲最后一眼看的人不是五竹,范闲死前在身旁的人也不是五竹。


       五竹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被处理好躺在棺材里头的范闲,他答应过范闲的,他会陪在他身边,在牛栏街刺杀事件后,在范闲哭着质问自己后,自己说过不会有下一次了,可为什么自己又没做到。手中的铁钎没能握住,直接掉落在地撞击地面发出声响,五竹抬手捂住自己的头部弯下了腰,脚下有些踉跄,坐到了地面上。


       他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太多画面和信息,范闲的尸体似乎打开了什么隐藏的开关,使得里面的东西全都涌了出来,数据太多,有点像病毒,却又不像,让五竹有点死机,在卡了一会儿突然通畅了起来,这才发现是系统自动升级了。五竹没去理会突然自我升级的系统,也没去想升级后自己有什么变化,晃悠着身体起身走到范闲面前,抬手伸向对方的脖颈处停下,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自己这次又没来得及赶上,他答应范闲的,都没做到。


       范闲确实死了,他能感受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但还是想要亲自伸手去感受一下,感受那毫无波动的脉搏,泛着冰凉的皮肤,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说法对五竹其实不大合适,毕竟五竹向来没什么感觉,也不懂这些是什么,所以他也描述不出来,只知道这种感觉让他不喜欢,觉得危险,觉得慌乱,失去了那份理性到精准的控制。


       “是谁杀的范闲?”五竹头部有点别扭地歪过看向旁边范建,范建哽咽着:“言冰云。”“我去杀了他。”“你总归参加完范闲的葬礼吧!!!言冰云现在被陈萍萍关在监查院的大牢里跑不掉的!现在才来急,你不是一直陪着范闲么?范闲遇害的时候你去哪了!?”五竹听到名字的时候就立马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钎,随后又被范建吼出话语喊停了离去的脚步,整个人显得有些无措。


       “我...我去找苦荷了,我....我想拖着苦荷不让他去找范闲,我没想到.......”五竹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如同那天夜里面对范闲的质问时一样的无措,只是这次没有范闲了,他也等不到范闲对他的回应了,五竹抬手捂住胸前,他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但是不知为何胸口处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像是缺了什么东西。


       五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范家安排范闲的丧事,看着范闲的棺材被合上,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被埋进黄土,看着旁人给他立碑。有不少人看着突然出现又不知身份的五竹就这么参加完范闲的葬礼,而后又不见了踪影,之后便听说言冰云被大宗师杀了,死在了监查院的大牢里,有传闻那伤口的位置和当时范闲受伤的位置是一样的,不过这些猜测也都是私底下讨论。


       也有人说这次庆国损失了一个未来的国家栋梁,那可是一夜之间醉酒成诗,随口一来便是千古佳句的小范诗神啊,那是未来文坛的希望啊,据说庄墨韩死后将衣钵传给了范闲,前途不可限量,如今遭奸人所害英年早逝,真的是可惜了。旁人惋惜片刻便没了然后,唯有那亲近之人每当午夜梦回之时,总是想起那少年面容,不曾忘记。


       五竹在杀了言冰云后,想接着动手,被陈萍萍拦下了,他说要为范闲报仇,不仅仅是这样就行,劝说了一番后答应了对方。一个月后,庆帝被人刺杀,陈萍萍谋反,皇室一族血脉被大清洗了一番,死了不少人,三皇子登上帝位,这场风起得快,停得也快,对底下的平民倒是没多大的影响。

       

       那一个月来,五竹一直守在范闲的墓旁,等事情都处理好后,又回来接着守着。他没有什么其他想做的事,他陪了范闲这么久,已经习惯了,他也想陪着范闲,范闲曾经说过,想做什么就去做,他想陪着他,所以他做了,这次他不会失约。


       不知守了多久,他突然想起范闲曾经对他说过的那段话,‘想就是你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打架的时候。不管你在做什么,不管你身边有多少人,心里总是浮现一个人的样子,默念一个人的名字。听到很多人说话,但是想听的只有他的声音。遇见过许多面容,但是想见的,只有他的笑容。如果这样,那就是想了。’想起了那天夜里那个柔软的吻。


       五竹抬手抚上嘴角那处范闲亲吻过的地方,转过头看向墓碑上的名字,“范闲,我想你了。”是范闲教会他什么是想,可教他的人死了,他想见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地府


       滕梓荆在桥头边上的一个茶摊安静地坐着,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偶尔听听老板娘和路过的客人交谈。他感觉自己在这里坐了很久,又似乎只来这里呆了没多久,他也想过跟老板娘讨碗茶喝,然后走过那道桥去看看另一头的风景。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的心里还有着牵挂,他放不下。


       他牵挂着那个有着一头漂亮的大波浪马尾的少年,那个真诚善良眼里时常带着光芒脑子里充满着奇奇怪怪的点子的少年。他总是忍不住想起那次在牛栏街的事,想着那个少年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危险,过得如何,是否平安喜乐。他又想起他的妻子和刚愿意喊自己为爹的儿子,他的心中带着愧疚和不舍,担忧着妻儿的安全。他想着他又违背了对妻子的诺言,他再一次离开了他们,他又一次使孩子没了爹,而这一次也是真的回不去了。


       “小伙子,小伙子!你朋友来找你了。”


       陷入沉思的滕梓荆被老板娘的叫声唤醒,心中有些疑惑,什么朋友来找他了?脑海里闪过少年的名字,心头咯噔一下站起身来。看着笑得极为灿烂的少年朝着自己走来,这次少年居然束起了头发,把卷卷的马尾全都藏了起来,穿着一身紫衣,格外的好看,但一想到这个地方是哪,滕梓荆就觉得喉咙有些发紧,胸前憋着一口气。


       “嗨!老腾,我来找你啦~”范闲刚到这里时,原本是冷着一张脸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计划居然会直接把自己作死了,这让他心情不是很愉快,而当他看到坐在茶摊处的滕梓荆时,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呀~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心情也一下子明媚了起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快步朝着人走了过去。看到滕梓荆僵硬的动作和表情后,笑得越发灿烂起来,直接抬起一只手对着人打了声招呼。


       “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滕梓荆觉得那股气都快被眼前这人给闹散了,怎么会有人到了这来还笑成这副傻样,范闲果然是蠢!上下打量了范闲,从外表上看倒是看不出原因,脑子里却一下子想了很多种可能。


       范闲走到一边坐下,“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哎你别站着呀,来,坐下,让我歇一歇,这一路来还是蛮累的。”滕梓荆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看着范闲,“什么叫做你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哎,这不是百密一疏嘛,我也没想到呀,搞了一个计划,结果出了岔子。”“呵,这岔子直接把你送这儿来了,你果然是蠢。”“我不蠢!这是意外!!”“你蠢。”“哎!那我可得好好跟你说说我做的聪明事了!”“行啊,你说。”“我跟你说啊,自从………


       自此茶摊上坐着的人变成了两个,两人还时常结伴在周围走走逛逛,打趣玩闹,后来还多了两个老人家,一个头发花白,一个像是没洗头一样,头发花白那个常和少年谈经论道,没洗头的那个则时不时和少年打上一架,倒也成了那处的一道风景。


       去路迢迢,终有一日相见。



————

本来只是想到一个梗想写小段子而已

原计划还想写二皇子和小皮筋,后续可能会补

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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